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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神寵眷~王道之風暴篇
 
 
「給本王拿下他!」酒館二樓,一身朱錦華服,頭戴玉冠的男子,大怒地指著正僵在原地的邋遢男,那一聲令下立刻讓不知何時、也不知原本藏身何處的皇家護衛蜂湧而出。
邋遢男瞠大眼,臉色一變,立馬轉身朝酒樓門口瘋狂逃命去也。
顯然身分尊貴的男人身邊那兩名白衣保鏢早料到他會逃向大門口,一左一右地守在那兒,邋遢男還沒接近,兩大高手就身形如鬼魅地將他包夾。
「救命啊!不要殺我!」
兩名白衣人一愣,發現自己捉到的是個路人,而眼前哪還有邋遢男的蹤影?就在大夥兒以為又讓人給跑了的同時,一個女人驚叫了起來,「下流!」良家婦女打扮的婦人從椅子上驚跳而起,桌子底下為了逃命不計形象學狗爬的男人暗暗叫慘,開始更不要命地往廚房的方向爬去。
「把那男人抓住,本王重重有賞!」二樓的紅袍男竟然露出玩心大起的神色。
這招夠狠,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何況現在酒樓裡這麼多人,眾人隨便踩也踩死他!
男人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爬起來狂奔,茶水小菜灑了一地,桌椅被他的大動作一掀,砸向離他最近的幾名皇家護衛。
整座酒樓瞬間雞飛狗跳,有人幫忙抓人,但廚房入口太窄,那名身分尊貴的男人以重賞利誘這招雖然高明,卻也成了敗筆,一群人爭先恐後地追著男人跑,真正有武功底子的反而被堵在後頭。
乒乒乓乓地,男人從廚房後門的狗洞鑽出酒樓,但白衣保鏢也不是省油的燈,直接從二樓跳下來攔劫。
男人抄起一旁的餿水桶就潑了過去,腳下提氣,施展輕功脫身。
須臾,酒樓這場鬧劇,蔓延到整座城西,然後是城東。想當然耳,男人始終沒被逮著,但也總是躲藏不了多久就被發現。
真他媽邪門!除了當今天子身邊的影武衛,他還真沒遇過這麼難纏的「獵犬」,他開始懷疑小白臉身後有高人指點!
男人躲在一戶人家臭氣沖天的茅房裡,一邊換上原本晾在後院裡的女人羅裙,前前後後塞了好幾層衣裳,一下子胖了好幾圈,最後綁上頭巾,再溜到廚房拿了兩顆高麗菜塞到胸前,然後若無其事地走出後院。
巷子口站了兩名搜索他的皇家護衛,他有模有樣地彎腰駝背,拄著枴杖,明目張膽地從護衛跟前走過。
他就這麼從街頭走到街尾,步覆蹣跚好似風中殘燭,眼看就要接近城門,在經過守城門的守衛跟前時……
其中一顆高麗菜滾了出來。
「……」他與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守衛對看了許久,直到身後傳來大吼,「在那裡!別讓他跑了!」
顯然是個菜鳥的守衛終於如大夢初醒,緊張地舉起長矛。
真是流年不利!男人低咒著,決定硬闖,誰知小白臉跟他的侍衛突然冒了出來,足以連成一座白虹的長劍擋住他的去路。小王爺哈哈笑著,象牙扇柄戳了戳他胸前另一顆正在往下滑的高麗菜。
「單鷹帆,你真是讓本王開了眼界,為了躲債,你還真是什麼都幹得出來啊!」說話間,十名大內高手將他團團圍住,劍花在他周身圍成一個圓。
單鷹帆伸出食指,不敢恭維地將指著他鼻尖的長劍頂開,這舉動讓手持長劍的女侍衛一陣惱怒,一使勁,劍刃立刻抵住他脖子。
「有話好說。」單鷹帆趕忙露出一副討好的笑,「今天天氣真好,小王爺出來逛街嗎?」他眨著眼,賣乖地道。
紅衣男人是當朝皇帝司徒爍最小的堂弟,雖然也姓司徒,但因為排行的關係,父親又是庶出,離皇位老遠,而且是個不折不扣的紈袴子弟,不學無術,專長是揮霍祖產,所以司徒爍才將他留在帝都,給了個逍遙王爺的封號,諒他生不出什麼事來。
「少來這套。」小王爺搖了搖手指,讓侍衛將他綁了起來,像烤乳豬一樣一路架回王府,實在是接下來要談的事,有損他王爺顏面。
一回逍遙王府,大廳裡儼然就是開堂審訓的架式,小王爺坐在大位上,兩旁是身穿白衣的大內高手,家僕們則全圍在廳外看熱鬧。
「馭浪侯乃王母娘娘義子,王母娘娘不惜以寶血與麒麟神獸的精魄重鑄馭浪侯肉身,九天玄女以法力護住馭浪侯元靈以免肉身重鑄期間魂飛魄散,西方神佛受馭浪侯義舉感動,全都現身護法加持?」小王爺玩味地複述了一遍說書人描述的橋段。
單鷹帆乾笑兩聲。他雖然不想聽,但還是聽到了一二,真不知該臉紅或冒汗。那些說書人都不會害臊嗎?這種荒誕的故事也敢說得口沫橫飛,煞有介事地騙人打賞?要不要臉啊?
「咱們神血仙骨的馭浪侯,欠本王這點小錢,說不過去吧?」小王爺雖然說著笑,握住象牙摺扇的手卻像要把摺扇給擰斷,單鷹帆欠錢不是重點,重點是那些錢,是他光明正大地從他這兒坑走的!
單鷹帆只好陪笑,「一萬兩……而已,對金枝玉葉,連尿壺都是純金打造的小王爺您來說,也不過是零頭……」
是沒錯,但他最近花錢如流水的行為,已經讓皇兄發出警告了,這個月的津貼被扣住。這教他要怎麼過日子?吟雪閣與長春樓的姑娘們會因為想念他而肝腸寸斷的!
「親兄弟明算帳啊,咱們那麼久的交情了,本王也不想為難你,就請你在本王這兒住到把錢吐出來為止。」帝都不少狼虎之年的有錢寡婦都覬覦著單鷹帆,據說是因為單鷹帆的「師兄」為了逼他還債,把他抵給某個富可敵國又長年縱慾過度與不知節制而身材臃腫的老淫婆。
又據說那幾日,那個府裡養了十幾名青春貌美面首還不知滿足的老淫婆夜夜春宵,淫啼聲從入夜持續到日出東方,響徹方圓百里。老淫婆對單鷹帆滿意得不得了,從此馭浪侯的「神蹟」又添一樁……
小王爺想到這裡,看著單鷹帆的表情越來越嫌惡,好像眼前跪著個猥瑣變態似的,幾乎是忍住作嘔的衝動,好半天才道:「咳,本王今夜宴請了倪夫人……你們是老相好了,我也不必多作介紹,我希望你……呃,你的胃口依然奇好無比……」富可敵國的倪夫人會非常樂意對他的「善舉」釋出感激之意!
單鷹帆臉色鐵青,他當然知道帝都的貴族間怎麼流傳那件事,但……去他的抵債!單鳳樓那個死要錢是要他去偷老淫婆的某封機密信件,可這種事又不能拿出來解釋,他只好啞巴吃黃連,從此在貴族間承受男人們既同情又不可思議的異樣眼光,與那些如狼似虎的老女人們恨不得將他吞下肚的熱烈關注。
天知道他只是使了單鳳樓交給他的迷魂咒,老淫婆就自己躺在床上欲仙欲死,他的貞操是保住了,眼睛卻還是承受了難以想像的震撼迫害,到現在那些可怕的畫面還會在別人提起「倪夫人」這三個字時清楚地浮現在腦海……
他開始顫抖,連小王爺看了都不由得心生同情。
「只要你把錢還來……」他也不是那麼不人道啊!
他要是有錢,還會在這裡嗎?單鷹帆嘆氣,一臉壯士斷腕的瀟灑,看著遠方不知名的點。「罷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早知道我當初不該吃太多師尊祕練的『神藥』,一時連我都克制不住體內源源不絕的活力,和老淫婆大戰三千回合仍不嫌累,唉……」
什麼神藥這麼神奇?小王爺耳朵拉得又尖又長,站了起來忙不迭地走向單鷹帆,「你吃了藥?」
「是啊,要不然對著老淫婆怎麼舉得起來?」單鷹帆又嘆氣,「都怪我當時不知輕重,心想要應付老淫婆,可能要比平常多一倍的精力,想不到我也只不過多吃了一顆,竟然……」他一臉悲憤,捶起心肝地道:「竟然就停不下來了,就連老淫婆暈過去,我還把她的侍女全部抓來解火,直到第二天天亮才終於熄火。」
最近有難言之隱的小王爺聽得心馳神往啊!他早就覺得單鷹帆連老淫婆都吃得下,未免也太不可思議,原來傳言的真相是如此!單鷹帆有神藥相助!單鷹帆的師尊門下出了天下第一咒術師與天下第一陣術師,煉出來的「神藥」肯定不假!
「那藥……」小王爺看了看左右,護衛們全都抬頭左右張望,好像什麼也沒聽到,哪怕他們也都一個個拉長了耳朵。
最後小王爺壓低了嗓門問:「那藥還有沒有?」
單鷹帆心裡嘿嘿笑,但卻一臉凝重,「單某勸王爺莫要輕易嘗試,會出人命的。」
「那有什麼關係?」他有錢有勢,把整個吟雪閣的姑娘全包下來替他解火不就得了!「我身體也沒什麼問題……真的,只是想樂一樂,所以……」
單鷹帆也壓低了聲音,「可是這藥,很難煉,藥材難找,我師父上山下海才煉了五顆,我吃了兩顆……」
「所以還有三顆!」兩人交頭接耳,嘰嘰咕咕。
「真的不好煉啊……」他一臉為難。
「我全買了,大不了貼你煉藥的錢!」
「這樣好嗎?小王爺你不是被聖上扣了津貼?」
「別忘了你還欠我錢!就用那些錢來抵,不夠的話你去我的寶庫搬幾樣東西不就成了!」要比敗家,他逍遙王爺可不輸人!
「可是你不是要宴請倪夫人……」
「本王堂堂逍遙王爺,高興請客就請客,不高興就叫他們滾蛋,不應該嗎?」
「應該應該!」
「所以你到底賣不賣?」
「我怕小王爺吃太多,就賣你兩顆,不用兩萬兩,也不用一萬五千兩,小的自己對砍一半算給您,剛好把我欠的一萬兩抵掉。」
「兩顆?你以為我沒錢嗎?來人啊!」小王爺喚來總管,「去把我的九龍夜明珠拿出來!」
「九龍夜明珠不是先皇御賜的嗎?」
「有什麼了不起,我有兩顆,一顆可不只值五千兩,你賣是不賣?」
「這怎麼好意思呢?」
「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下次煉藥時再分我一顆。」小王爺賊笑,自以為算盤打得精。
「既然王爺肯把夜明珠送給我,那我一定再為王爺多煉幾顆。」
「一言為定!」
單鷹帆取過夜明珠,這夜明珠在明亮處,看起來像一顆金色珍珠,但盜過無數祕寶的他一眼就知道非假貨,而且還是真正的絕世祕寶,不只能在黑暗中散發光芒,珠子本身散發著一股龍涎香似的香氣,帶在身上,蟲蛇絕不近身。他把小王爺拉到角落,從懷裡掏出一個小青瓷瓶,「一次一顆,千萬別多吃,不然第二天連鴇娘都會巴著你!」
小王爺捧著青瓷瓶,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吶……我還有要事,先走了?」
小王爺揮了揮手,暗忖今晚該選吟雪閣,還是長春樓?城東那間剛開幕的金花苑也不錯,老闆剛從西域回來,帶回來很多白皮膚又豐滿的異族美人……
單鷹帆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逍遙王府,把夜明珠當球上下拋著把玩,才離開王府守衛的視線,立刻就閃進暗巷裡,施展輕功閃人去也!
笨蛋才繼續留在鳳城,哈哈!
凱子之所以是凱子,就是因為他每次都往同個陷阱裡跳,還跳得很開心。
當天深夜,城東金花苑裡,傳來某人淒厲的咆哮──
「單──鷹──帆,你給本王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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