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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門遁甲闖皇宮(一)

 

眼瞧著停止動作的少帝,小雅從他的瞳孔裡開始解讀資訊。突然閃過的狠絕,讓她不禁心驚。細觀他相,本是福祿厚長之人,但雙眉間的陰霾,著實地阻了這福祿之氣。他生來俊宇軒昂,年紀輕輕,氣勢壓人。但這股氣勢並非皇氣,而是戾氣。
縱觀北齊鮮卑歷史,倫綱失常,皇帝們個個精神癲狂,好色短命,或跟鮮卑族的葬習有關聯。
北齊高祖亂中起家,憑的就是祖上陰宅的一股龍氣,藉著蛟龍沖天之勁,建得一朝。但蛟龍畢竟是蛟龍,福祿棉薄,臣綱有失,且逆氣沖天,終難長久。其「龍煞」格局,足以影響百年,乘龍煞之蔭的皇子皇孫,個個短命。不僅如此,由蛟龍之氣建朝的北齊王朝更是曇花一現,剎那短暫。
至於好色如命,恐怕也是因戾氣太重不得宣洩引起,若沒有把精元洩去,恐難承受蛟龍格局帶來的強大氣場,難免一朝斃命。
高緯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女人,想起之前他賞賜給蘭陵王的二十名美人,最後竟被蘭陵王以「病不能受,臣感君恩」的名義遣還一十九名。
他當日便殺了那十九名美人。蘭陵王不要的女人,他高緯絕不稀罕!
「說!妳跟蘭陵王什麼關係?」高緯的眼睛瞇了起來,他甚至已經用手掐住了小雅的脖子。
小雅沒料到他說變就變,不及反應,已經被卡得呼吸困難,乾咳連連,隨著她輕微的動作,溫泉上起了小小的波瀾。
「民女一心愛慕王爺,王爺他卻心繫鄭妃娘娘。前日,民女打翻了王爺的青釉多足硯台,王爺便要殺了民女,民女心有不甘,請皇上做主!」
喘氣之餘,小雅說得堅決怨恨,宛如真被蘭陵王拋棄一般。其實不然,她並不知蘭陵王如何,只求這一話能解自己暫時之圍。
高緯又何嘗相信眼前的女子,這深宮禁院,守衛森嚴,她一區區民女何以進得?恐怕這女子也是宮內之人,聞得皇帝喜好玩樂,所以早早地在極樂台等候。只是這女子太不識抬舉,他高緯是什麼人,天下皆知,又何必拿蘭陵王來當藉口?
蘭陵王這三個字,只會引起他的震怒。
「妳要朕如何為妳做主,嗯?」高緯忽然貼近,用另一隻手勾住她的腰肢,讓她顫抖的身體緊緊地貼住自己。
忽然驚慌,小雅奮不顧身地推了一下他,卻讓他抱得更緊。
高緯心中冷笑,欲拒還迎麼?
他的手一路游移而上,湯泉裡的重撫帶給小雅異樣的感覺,但卻反抗不了,只能用自己的手緊緊地按住水下那肆虐的大手。唯今之計,只有抬起頭,堅定地看著他,說著:「王爺既然無情,民女愛慕之心權當東流水,但請皇上給民女一個公道,讓民女死而無憾!」
「公道?王爺要殺妳,朕留妳何用?」高緯故意說道。
「民女自知貿然闖進宮也是個死罪,只求皇上給民女一個痛快,民女不想被心愛之人所殺!民女若能死在上神之子手裡,也算上輩子積了德。皇上,請下旨!」小雅說得決絕,只希望這些話能暫時分了他的心思。
高緯確實被她的話分了神。上神之子,不就是獨一無二的帝者麼?自魏朝以來,天下紛亂,西有周國,南有陳國,北有大齊,各國之間紛爭不休,無休無止的戰爭讓他已經煩了,他不想再戰下去了。
然而,有主戰的蘭陵王在,他心裡著實壓抑。從賜死高儼開始,他就步步為營,把大齊的江山逐步掌握在自己手裡,但蘭陵王卻一副管定大齊國事家事的嘴臉,讓他恨不得立刻殺了他!
可蘭陵王名滿天下,有功無過,又如何殺得他?每每此時,高緯都會有癲狂之思,抑不得解,只得以酒色犬馬來排解。現在,忽聽這女子這麼一番話,心裡竟有幾分欣喜,倘若自己真是天下至尊,那他也不必再煩惱其他國家的侵犯,他可以安心地坐擁天下,縱觀四方來朝。
高緯忽然對這女子起了興致。「汝名諱何?」
小雅瞇起眼,鬆了一口氣。這皇帝居然知道她姓何?
其實她不知道,這是在問人的名字。可惜今人古文太差,溝通也會有障礙。
「我……民女確實姓何,名小雅,年滿……二八。皇上,可否容民女著衣說話?民女惶恐,怕有失大方,冒犯天顏!」
「坦誠相見,朕倒不介意。況且,一心求死之人何必在乎一絲寸縷呢?」高緯戲謔笑道。
只是小雅聽了快暈過去了。這皇帝果然精明,她這點能耐恐怕瞞不過他。
「民女即便是死,也要死得體面,民女更不想汙了皇上的龍眼,還請皇上成全。」舌頭有點打結,古文不是她的強項,能勉強說出這幾句話,已經是她的極限。
高緯看著小雅,眼睛不曾閃將半刻,倒是小雅顯得有些心虛,眼神開始有些浮了。
高緯忽然一把摟住她,攔腰一抱,把她結實地夾在自己的腋下,朝著台邊走去。
小雅只感覺自己忽然懸空了,口裡連續嗆了幾口水,著實難受。從剛才到現在,她已經在水裡超過半個時辰了,她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慢,幾乎窒息,特別是上半身離了水,顯得更沉悶。
高緯不知她的異樣,他一邊泅水一邊說著:「瀛兒,把那件狐皮大裘拿來。快!」
瀛女一聽,心一下沉到了底。沒想到皇上不僅沒有殺這賤人,反而對她起了興趣。她早該殺了這黃花賤婢的,之前才掌她的嘴,現在倒來勾引皇上了!真是失策!
瀛女不甘地拿起雪上的大裘,走到岸邊,高緯從台階上緩緩上岸,瀛女忙為他披上狐皮大裘。她瞥了小雅一眼,眼中閃過驚豔之色。玉體纖纖,被溫泉泡過的身體像一朵出水紅蓮般綻放,烏黑如瀑布的髮絲一些垂下,一些黏在了皇上的身上。看到此等旖旎景色,連身為女人的瀛女也不禁要感嘆三分。
果然是尤物!
「發什麼呆呢?為朕更衣!」高緯把披在身上的大裘轉披在小雅身上後命令瀛女。
小雅一愣,隨即把狐皮大裘緊緊地揣住,裹在自己身上。總算穿上了衣服,她鬆了口氣。
瀛女怒瞪了小雅一眼,拿起被埋在雪裡的龍袍,把上面的雪抖掉後,再次來到皇帝身邊,欲把衣服披上高緯的肩膀。無奈,高緯一手推開了衣服,怒斥道:「偌大皇宮,一件衣裳也沒有嗎?」
瀛女撲通一聲跪在雪地上,抱著皇帝的腿,嘴裡直呼:「臣妾知罪!」
高緯面無表情,只是淡淡地說了句:「知罪便好。為朕更衣!」說著,便把小雅放了下來。
小雅的腳尖剛著地,就被徹骨的冰雪凍了腳,她一下子蹦了起來,嘴裡直嚷嚷:「Shit!凍死我了!」話一出口,頓覺不妥,見高緯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她忙掩了自己的嘴,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
瀛女惡毒地看了她一眼,隨即領命站起,光著身子走至殿口,隨口說道:「都進來吧,皇上要更衣了。」
語罷,一群華服宮女從殿外款款而入。宮女們在極樂台排成整整一圈,手裡托著銀盤子,盤上華冠龍袍龍靴,以及金絲鑲繪的羅裙華服和珠寶首飾。一名大宮女模樣的人托著盛有貼身衣物的銀盤來到皇帝身邊,屈膝下跪,把盤子托在頭上方。
讓人感到驚奇的是,其他宮女一個接一個走近,皆跪在了皇帝的跟前。只見皇帝咧了一下嘴角,瀛女忙上前,先在地上墊了一件大裘,然後拿過盤子裡的衣物,開始為踩上大裘的皇帝更衣。從貼身衣物開始,直到龍袍龍靴,之後為皇帝梳理好一頭華髮,戴上皇冠扣上玉篦。只片刻時間,他已經衣冠楚楚,眉眼飛揚,姿態肆意。
這個過程下來,直把小雅看得目瞪口呆。她曾想過皇帝可以很奢侈,但沒想到竟會奢侈到如此的地步。
瀛女從另一個盤子裡捧起一卷狐裘長卷,從皇帝的腳下一路鋪展,延至殿外。皇帝一腳踩了上去,忽然想起什麼,轉身把正在發愣的小雅抱上了狐裘毯上,但她的腳似乎被凍僵了,接觸到柔軟的狐裘也沒多大反應,只覺身子一直在抖。
何小明可沒有告訴她,北齊的冬天竟然如此寒冷……
雪越下越大,瀛女的身子也抖了起來。沒有皇帝的命令,她又怎敢擅自著衣?
「妳剛才說的話很有趣。『戲』是什麼?」高緯問道。
「是shit……就是很美妙的意思。陛下,這天怪冷的,賞賜幾件衣裳穿吧……我……民女感激不盡……」看了旁邊的瀛女一眼,小雅不禁打了個哆嗦。
「原來如此,戲,調戲?朕懂了。」高緯忽然爽朗大笑,而後明朗地看著小雅,隨著雪片的飄下,顯得有些靜謐。
他像一座山一樣,屹立在她面前。
「妳是哪宮的?朕不管妳是哪宮的,從今兒起,妳是朕的。」高緯再次攔腰抱起她,以絕對囂狂的氣勢抱緊懷中的人兒,玲瓏矯健的身子讓他心裡開始蕩漾了起來。垂眼望去,一雙有些疑惑的眼睛,讓他的心忽然淪陷。她……真的很特別。
戾氣的雙眼忽然染上情慾,小雅有些措手不及,掙扎了幾下,卻讓狐皮大裘開了一個小口,她趕緊捏緊開口,心裡如小鹿亂撞。被男人抱在懷裡的感覺是好,但絕不是此時此刻此人。
她回來,是為了見蘭陵王。
「陛下,這樣不妥!」
「有何不妥?妳費盡心思讓朕注意妳,現在說不,來得及麼?哈哈哈……不過朕就喜歡這遊戲,刺激!」高緯邪魅地應著,最後竟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你……」小雅結舌,愣愣地望著他。
「朕要的就是這種眼神!朕的雅兒,想讓朕在這兒寵幸了妳麼?閉上眼睛吧,朕還要批奏摺……」高緯手忽然用力,抱著美人,大步地走向殿外。
湯泉氳氣環繞,夾著飛舞的雪片,跪在極樂台中間的宮女們跟著退了出來,只有寸縷未著的瀛女獨自留在那裡,眼裡閃著嫉妒的光芒。

  夜漸漸地黑了下來,四周的宮燈亮堂起來,在極樂台殿外的小宮女仍在一下一下地掌著嘴巴,她的嘴角已經紅腫,唇邊沾著血跡。此刻,受罰的她卻忽然笑了出來,咧開的唇角燦爛如花,在黑夜中大綻異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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