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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拐人來～溫柔小鎮之三

  

 
※※※
 
 
不知不覺冬天已經過了一大半，農曆年剛過完，她十七歲了。
現在已經習慣家裡只有她和大姊兩個人一起吃飯。
她的大姊紀優笙現在是一棟沒人別墅的管理員。
所謂的「沒人別墅」，就是大姊去工作到現在，還不曾接待過那家的主人或客人，每天都只是去打打蚊子，發呆睡覺。
大姊體質很差，常常昏倒，最近才檢查出來她是患了一種叫做「猝睡症」的疾病。
所以一直以來，她不是昏倒，只是突然睡著了。
她也不知道這種病是怎麼來的，昏倒跟睡著看起來好像也差不多，總之，知道她的病沒有生命危險，大家就安心多了。
她放寒假，過幾天就要開學了。
大姊今天休假，卻遇到寒流來襲，冷得她一條毯子不離身，屁股直接黏在沙發上。
叮咚……叮咚！
「咦，會是誰啊？」輕柔的聲音帶著疑問，人卻窩在沙發裡，一條毯子拉到脖子上，動也不動。
「知道了，我去開門。」這就說明練武的好處了，她沒像大姊這麼怕冷，最冷的時候也只穿一件厚夾克而已。老師更厲害，像今天這種超低溫，他頂多只是加一件背心而已吧？
「如果是推銷人員，別對人太凶哦。」紀優笙軟聲軟語的交代。
她不凶，直接拿掃把轟出去。紀曉優偷偷掀了一下嘴角，打開門出去瞧。
「……找誰？」一張陌生臉孔，是老媽那年紀的阿姨。看她戴金邊眼鏡，穿窄裙套裝，踩高跟鞋，外罩著一件大衣，還戴手套，一副精心打扮的模樣，不會是老媽的朋友。
她手裡抱著好幾本像產品目錄的卷宗和牛皮紙袋，果然是來賣東西的吧？
「啊……請問這裡是閻司文醫師的家嗎？」
咦，找老師的──閻司文是老師的名字，醫師是老師的職業。
上回颱風來，颳掉了老師家的門牌號碼，她家的門牌號碼又貼在另一側，不過……
這阿姨是沒看到她家那塊醒目的招牌嗎？抬頭就可以看見上面斗大的字寫著「紀優的家」，想也知道這家不姓閻。
看來她那副眼鏡是裝飾用的。
「他住……」正想告訴她，老師住隔壁──
「啊……哎啊，糟糕！」這阿姨大概是穿得太厚重又戴手套，懷裡那厚厚一疊卷宗沒拿穩，一整個滑落！
紀曉優眼明手快，但也只來得及接住一包牛皮紙袋，其他的全撒落一地。
看她趕緊脫掉手套撿，應該是很重要的資料，她也蹲下來幫忙撿。
「小妹妹，謝謝妳啊。」這位婦人很親切地立刻道謝。
「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不過她看起來很小嗎？她都已經十七歲了，身高也有一百六十三公分，還叫她小妹妹。
她幫忙撿起滿地的文件，目光突然聚焦在幾張貼著照片的紙張上……
「小妹妹，瞧妳五官立體，臉蛋長得這麼標緻，怎麼剪一個男生頭呢？太可惜了。難得五官長得這麼好，把頭髮留長，多打扮些，過兩年妳來找我，我保證把妳嫁進豪門去。」
「……阿姨，妳是媒人婆？」她瞪著撿起來的「身家履歷」看……
「小妹妹，我是幸福紅娘社的李媽媽，我手上的會員從律師、醫師、科技新貴到上市上櫃的大老闆都有。妳這標準的美人胚子，只要稍加打扮，將來肯定很多人追的，不過想捧個好飯碗，找李媽媽準沒錯。妳喜歡哪種對象啊？」
「醫師……」原來這麼多人想找「醫師」當老公……
「原來妳也想當『先生娘』啊！呵呵呵，妳有這樣出色的外貌，以後絕對沒問題的。」李媽媽撿好了資料起身。
「閻醫生也是妳會員？」紀曉優一張、一張抽看，瞪著幾個女生的照片和資料，看到好幾個「備註」那一欄，都把閻司文「醫生」列為標準對象──
「就快是了。我今天就是來說服他加入的。我社裡好幾個女會員是他的病人，說他看診細心又有耐心，聲音好聽，成熟穩重，每個都很喜歡他，有鋼琴老師、園藝科畢業的，還有護士、教師，這些都是醫生喜歡的職業呢。……對了，我聽說閻醫生以前在教武術，不過好像教得不是很好，臉上還留了道疤，所以前前後後就只收了一個女學生，常在他家出出入入。妳就是那個學生嗎？」媒人婆舌粲蓮花說了一長串。
紀優笙在裡頭把外面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聽到對方是來找閻醫生的「媒人婆」，她已經從溫暖的毯子裡爬起來，匆匆忙忙跑出來。
「滾──」紀曉優把資料丟回媒人婆懷裡，大聲斥喝。
「曉優！」紀優笙怕她闖禍，趕緊拉住她。她見媒人婆還一臉驚愕地愣在原地，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表情，她趕緊鞠躬道歉說：「不好意思，我家小妹很討厭媒人婆，請妳趕快走吧！閻醫師他住隔壁，不過……」
「不過妳要是敢再來，我就打斷妳的腿！一群勢利鬼，大小眼！三姑六婆！還不給我滾！」紀曉優捲起袖子，準備要打人。
「紀曉優，妳在幹什麼？」紀優然提著一包菜下車，準備中午三姊妹一塊兒吃飯，回到娘家門口就看見小妹和人吵架。
「優然，快來幫忙。」紀優笙拉不住小妹，見到紀優然回來，真鬆了口氣。
「放開我，我要揍小人！」
「紀曉優，妳有點分寸！」紀優然趕緊擋住她。
「真、真沒見過這麼沒家教的女孩子……」媒人婆嚇得臉色轉白，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馬上臉色漲為赤紅，一連往後退了好幾步，嘴裡念念有詞地走掉。「到底是哪家的女兒？真是沒教養……」
「妳才沒教養！臭老阿婆！下次不要再讓我看到妳，不然我見一次打一次！」
「信不信我先打妳？」紀優然瞪著她，把她推進屋子裡，「妳這麼沒禮貌，害爸、媽跟著妳被罵！」
「二姊，妳什麼都不知道！」
「妳在大門口跟人吵架就是妳不對！」
「不對她凶，她以後還會再上門！」
「她是誰？」紀優然困惑地轉向大姊看。
「她是婚姻介紹所來的，來找閻醫生加入會員。」紀優笙在身後關門，跟著進屋裡來。
「原來如此。」紀優然聽完，一臉了然，不過還是不認同地瞪著小妹，「還是妳不對。」
「我哪裡不對了？這群三姑六婆，以前把老師講得那麼難聽，說他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牛鬼蛇神，還那麼年輕就有錢買房子，肯定是在混黑道，每天早出晚歸都不知道在做些什麼壞事！更可惡還傳他是殺人犯，說他被關過！還說他的白髮、他臉上的刀疤很恐怖！大家都把他當成大壞蛋，避他如蛇蠍！結果呢？現在知道他是名醫，還被健康醫院聘請，就爭先恐後的來巴結，搶著來幫他介紹對象！對付這種勢利的老巫婆還客氣什麼！」
「不過這位李媽媽好像不是咱們這附近的人哦？」紀優笙覺得這位媒人婆有點無辜。「在地人應該不會找錯門牌號碼。老師有在外地看診，我想她是外地來的。」
「我管她哪裡來的，反正一樣都是看上『醫生』這塊招牌才想幫老師找對象，就不是好人！那些只想當『先生娘』的勢利女，有我在，她們一個個都別想接近老師！」
「妳當自己是什麼？閻司文的管家還是護衛？妳管太多了！」紀優然很不高興小妹的行為。
「我是老師的學生，是老師的家人，我要保護他！」
「妳要保護的是爸、媽的聲譽！老是闖禍，妳還理直氣壯！」
紀優笙早已窩進了她的毛毯裡，看兩人叫罵不停，她問小妹說：「老師今天不在家嗎？」
「在吧，他昨天大半夜才回來，清晨才睡。」紀曉優看著大姊的笑臉，滅了火氣，拉下袖子。
紀優然聞言，瞇眼瞪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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