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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劍惹紅顏~蒼龍堡之一

 

 
 
※※※
 
 
蒼龍堡,有一說它的堡壘建於天賜之地,鎮壓於龍穴之上,所以氣勢迫人,就連天皇老子也得對它退讓三分。
傳聞蒼龍堡堡主出身成謎,來歷不明,但學識豐富,多才多藝,不過知道他身分的人少之又少,而蒼龍堡內,人人都敬重他,願意為他賣命。
一層層的神祕面紗,將蒼龍堡蒙上了神奇的色彩,是以至今仍然沒有人知道,蒼龍堡究竟為何能夠雄霸一方……
「嘩!好高的房子!」
少年跟著冀桓城下馬,踏進蒼龍堡內,面對堡內與外邊市街截然不同的屋宇建築,他看得傻眼了。
整齊劃一的屋舍分列高牆內,放眼望去極為寬敞,不像街道上的房子有高有低,還有那麼點狹窄,堡內的路鋪著切成方塊的白石,走起來相當平坦舒適,不似外邊泥地,一下雨就又濕又濘的難以行走。
「這裡真漂亮。」少年驚喜地東張西望,偶爾停步觀看,一發現冀桓城回頭瞧他,立刻又匆匆跟上前去。
「好好跟著我走,不然走丟了,很有可能被趕出去。」冀桓城吐出警告。
「嗯!」少年順從地點頭,只是眼角餘光還是免不了往一旁多瞄幾眼。
「我先帶你去見個人,讓他看看你適合學些什麼,再給你做安排……」冀桓城邊說,邊替少年指點著堡內的方向,「蒼龍堡內的路都是筆直一條到底,中央的直通堡主住的地方,沒人傳喚,絕不可靠近,左右兩邊除了大夥的院落,還有練功房、藏書庫、工坊……」
他簡略地做著介紹,少年也認真地一一記下。
就在兩人即將走到白石磚路的末端時,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爽朗的聲調。
「喂!桓城,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大掌越過少年的頭頂,直往冀桓城身上拍去。
「隸滿?」冀桓城停下腳步,看見叫住自己的男子,他僅是點頭示意,「剛回堡,好久不見了。」
「真是很久沒看見你了,害我找不到人練身手。」名叫隸滿的男子露出帶幾分燦亮的笑容,跟冀桓城打過招呼後,視線便往下移去,停在少年身上,「對了,這位是?」
「街上帶回來的。」冀桓城沒多做說明,僅是輕描淡寫地帶過。
「我叫花里。」少年睜著眼,視線在冀桓城與隸滿之間來回梭巡,接著吐出自我介紹。
「花里啊……」隸滿上下打量了一回,帶笑的眸光微瞇,吐出了令冀桓城錯愕的招呼,「妳好,花姑娘,在下天城隸滿。」
「咦?」花里微愕,黑瞳瞪大,說不出半句話來。
冀桓城率先回神,他板起面孔,往天城隸滿瞪了眼,斥道:「隸滿,別拿孩子開玩笑,他好歹也是個半大人,你這樣會不會太失禮了?」
好端端的拿人家的性別做文章,當心傷人自尊,哪天走在路上被人暗算,連怎麼死的都不曉得。
「誰開玩笑了?」天城隸滿反過來睨了冀桓城一眼,「花里明明就是個嬌俏姑娘,你不會沒看出來吧?」
「什……」聽天城隸滿說得信誓旦旦,一副不容懷疑的態度,冀桓城的視線不由得跟著往花里轉去。
初見時,他只覺得少年個頭小,後來知道他的身世,就認定他是家境不好,沒能多吃兩口飯才長不高,但現在讓天城隸滿這麼一說,他才發覺花里根本沒有喉結,胸前的平坦似乎也比尋常少年再浮凸了些……
「花里,你真是女人?」冀桓城怎麼也沒想到,這樣一個瘦弱少年,居然會是個姑娘家。
雖然說,花里的相貌確實是清秀了點,但是長相秀氣的少年並不少,這年紀的孩子性別看來模糊的也常見,可是……
「我……」花里尷尬地抓了抓臉龐,乾笑了兩聲,才咕噥著應道:「我是女的沒錯,不過這有什麼關係嗎?」
「這……」冀桓城的表情瞬間僵住。
她真是個小姑娘?
那他剛才對她又牽又拉又拍的,豈不是太過踰矩了!
「喲呵!問題大囉!」天城隸滿吹了聲口哨,低頭對花里笑道:「我們家桓城向來很守禮教的,別看他對待兄弟時一副豪氣萬千的態度,遇上姑娘家,那可是半點情面不留,無論如何都要離得遠遠地,免得壞了姑娘家名聲,或是無端跟人牽扯不清。」
「所以?」就算如此,剛才冀桓城又不曉得她是女孩子,所以……這不知者無罪,應該不用這麼緊張吧?
「剛才多有冒犯。」冀桓城突然拱手往花里一敬,「還請花姑娘原諒在下無心之過。」
不管他有沒有看出花里的性別,拿她當男人看待,牽了摸著了那都是他做出來的事,不能就這樣當成沒有。
「可是你幫了我耶!咱們能不能就當這件事扯平了?」花里實在不懂,這男人怎會外表雄壯威武,內心跟行為舉止卻這麼婆婆媽媽啊?
只是……冀桓城的考量也確實沒錯,尤其他還是揚名天下的蒼劍之主、蒼龍堡的名人,當心點好,免得哪個姑娘家主動黏上來,還嚷著說是冀桓城這老實人壞了姑娘的清白。
不過她不想這樣被他排拒在外,更不想見他對自己避而遠之,可以的話,她寧願他繼續用剛才那種哥兒們的態度來面對她。
「花姑娘真大方,我欣賞妳這乾脆性子,日後妳就叫我一聲兄長,這蒼龍堡外誰不長眼地想欺負妳,儘管報上我的名字嚇唬對方。」天城隸滿指指自己的笑臉,續道:「記得啊!我是邪刀鬼見愁──天城隸滿,這名字妳好好記住。」
「鬼見愁?」花里認真地打量起天城隸滿,覺得他那張有些玩世不恭的笑臉實在不適合這封號。
反倒是一臉正派,看來剛正不阿的冀桓城還比較適合這名號呢!
「別瞧他笑得像個傻子,隸滿的長刀能一揮去掉三個人的腦袋。」冀桓城總算回過神來,他將天城隸滿挨近花里的身軀往後推遠了些,這才應聲續道:「所以日後真在堡外遇上什麼問題,妳儘管報上他的名字沒關係。」
「只有堡外?堡內呢?」花里好奇道。
就聽他們倆都說堡外出事可以找他們扛,這意思是蒼龍堡內沒危險是嗎?
雖然她也覺得,依蒼龍堡的名聲,才不會有那種不長眼的混蛋進得了堡內……
「這裡是蒼龍堡,花姑娘。」冀桓城搖搖頭,「會鬧事的人,連蒼龍堡的大門都踏不進來。」
言下之意,就是他們審核人很嚴格的,可不會隨便放些沒品沒德的小混混進堡。
「我想也是。」相同的心思,讓花里迸開了燦笑,仰起臉蛋,她往天城隸滿點頭應聲,「那就謝謝你了,天城大哥。」
冀桓城瞧著花里與天城隸滿有說有笑的自然表情,忍不住憶起她同意入蒼龍堡時的笑容來。
當時他完全把她當成個少年在看待,只覺得她相當有精神,也有毅力,才能在雙親亡故後依然保持快樂的心情過日子,卻不被生活的困苦打敗,變得意氣消沉,或就此淪入盜匪一流,所以才興起帶她回來的念頭。
可現在……在知道她是個道地姑娘家的時候,那燦爛的笑臉,看來卻不免因為心境的轉變,所以摻入了幾分微甜與輕柔。
一個小姑娘嗎?
但願這個帶她入堡的決定,不會為不想與女人太過親近的他引起什麼波瀾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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