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腹黑老闆~群花亂舞之二 (原:害羞兔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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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翟家前院的石子路上,謹悠回憶著那天的情況。
當日煦哥的拇指輕輕滑過她的額頭時,她的心有股熱熱脹脹說不出來的感受,現在想起來都還有些飄飄然。
這當然不是說她十分樂意再被網球打到頭,她只是喜歡被日煦哥關心,見他為了她而著急,她有種被捧在手心呵護的滿足。
當然,在家中備受呵護的她不是沒嚐過被捧在掌心的滋味,但她清楚的知道這兩者不同,那是種很愉悅、很幸福,只願沉溺不願醒來的感覺。
所以,一聽說他再度休假回家的消息,她便主動替大嫂拿東西到翟家去。即使對他有種害怕碰面的羞赧,但有更多期待見面的雀躍。
謹悠手裡拿著紙袋,卻在接近屋門時停下腳步。
他……真的回來了吧?謹悠不確定,怕結果讓她失望。
她試探性地望進微敞的門內。
「人呢?」她喃喃自語地問。
客廳裡竟不見半個人影,他們都到哪兒去了?她的視線繼續在屋內梭巡。
「小悠。」
她馬上聽出身後的人是誰。
「哈囉,日煦哥。」即使害羞,她還是強迫自己大方的向他打招呼。
「怎麼突然跑來了?」再次見到這張總是害羞的臉蛋,翟日煦的心情自然而然地好了起來。
他一臉微笑,仔細端詳著這個從他當兵後就不太有機會見到的小女生。
她今天穿著連身白洋裝,長度及踝,看不到那雙白皙的長腿。翟日煦想到那天她不斷扯著裙襬的動作和神情,無法否認,沒見到她的日子裡,她的神情偶爾會浮現在他腦海中。
看著眼前緋紅的雙頰,這是否代表小女生對他心動呢?他無法確定。
「這個。」她舉起手上的紙袋。「我替大嫂拿來的。」
「喔。妳等一下,我先洗個手。」翟日煦往庭院的方向走,來到圍牆邊扭開水龍頭。
謹悠跟在他身後,注意到他兩手上都是黑糊糊的東西,像是泥巴。
「日煦哥,你在做什麼?」玩泥巴嗎?
「妳說這個?」他舉起手問,見她可愛地點了下頭,他笑著說:「種花。」
「種花?」她以為這是女生不然就是園丁才會做的事。「你喜歡?」
「拈花惹草只是我一點小小的興趣。」他低下頭繼續原本的動作,洗完手後,他朝她伸出手。「好了。」
「什麼?」她一時之間不明白他的意思。
「紙袋。」他失笑著提醒。
「喔。」天,她又出糗了。在他面前,她就是沒辦法保持完美的形象。
面對他時,她老是語無倫次,上次甚至迎面被球打中,直接倒在地上,現在想起來,那全是些沒有形象的舉止。這些思緒讓謹悠的心情變得低落。
不過,翟日煦打開紙袋的動作又吸引了她的注意。
「裡頭是什麼?」
「妳想知道?」他帶笑詢問道。明明見她不知想些什麼,想得臉都皺成一團了,下一刻又興致勃勃地對袋子裡的東西好奇,真是個有趣的女孩。
「可以嗎?」她問得小心翼翼,怕自己太過唐突。
「當然可以!」他遞過紙袋,因她緊張的表情失笑。
他大概可以知道為什麼自己一開始便對她有過多的關注,他身邊大多是粗手粗腳的男生,除了兩個弟弟,連隔壁康家唯一的女兒都粗魯得緊,至於主動接近他的女孩子則是矯飾得過了頭,像她這樣遮掩不了心事,既害羞又顯得膽小的女孩子,就只有這麼一個。
「這是什麼?」她不解地搖晃著紙袋裡一包包的分裝物。
翟日煦接過那些東西,邁開腳步。「過來吧。」
謹悠跟在他身後,來到一塊翻好土的花圃旁。見翟日煦蹲在地上,於是她也把長裙一撩,蹲在他身旁。
「這是什麼?」她再次詢問道。
「種子。」他倒出一些與黑芝麻沒兩樣的顆粒在手掌中。
「大嫂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她從來沒看過大嫂捺著性子蹲在花圃裡種花。
「是她託住在美國的朋友幫我蒐羅一些國外常見的品種。家裡除了我,烺和微也喜歡這些花花草草。」
「他們也喜歡?」這讓她十分驚訝。
說老三喜歡種花,她可以接受,但翟家二哥脾氣那麼暴躁的人,她實在想像不到他會喜愛這種靜態的活動。
翟日煦可以理解她的想法,大笑著點頭。
「怎麼樣,想學嗎?」他可以教她一些園藝。
他抽起插在土裡的鐵鏟,讓謹悠明瞭他的用意。
種花是吧?她猶疑了下,然後慎重地點頭。「好。」
「小傻瓜。」翟日煦伸出手指輕彈了下她的額頭。「只是種個花,又不是要妳上戰場。」
他教了她一些種花的基本知識後,她便窩在那一小方天地前,將一粒粒的種子隔著一定距離埋進土裡。
「這樣對嗎?」她轉頭問著,卻意外地沒見到翟日煦的身影。「人呢?」她慌張的四處梭巡,在不遠處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
翟日煦捲起袖子,手戴工作手套,拿著園藝用的大剪站在梯子上修剪樹木,汗水從他剃成平頭的頭顱流下,他只是率性地抬手以掌背抹去它。
謹悠幾乎是著迷地盯著他,覺得似乎只要看著他的身影,便是世上最大的幸福了。
她清楚知道自己的心已一步步陷落,無法從這份情感中抽身了。
「日煦哥,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這聲低喃隨風散去,傳不到他的耳中。
即使不知道答案,她還是想跟在他身邊。
謹悠忽然覺得一陣空虛襲上心頭,站起身向他奔去。
「日煦哥。」
「怎麼了,不是在種花?」他關心地問,低頭看著梯子下的她,恍然間彷彿感受到她的落寞。
「沒有,只是覺得你這邊的工作好像更有趣。」事實上,她是不想獨自待在沒有他的地方。
「想試?」
謹悠不好意思地點頭,生怕自己麻煩了人家。
翟日煦看了眼她纖細的身形,再望了眼身下的梯子後,他選擇帶著她前去矮小的灌木叢,讓她一展身手。
她忽然覺得,今天的他像個聖誕老公公,完全依照她的願望,有求必應。
其實,她並不是真的想嘗試園藝,只是貪求多一些與他相處的機會。
謹悠拿著大鐵剪,站在差不多一人高的樹叢前,小心翼翼剪著枝葉。
「不是這樣。」在後頭看得想笑的翟日煦走上前,站在她身後覆上她的手握緊鐵剪。
「握這裡比較好施力。修剪樹木有兩個大方向,一個是簡單的幾何圖形,比較困難的是特殊的造型……」
其實怎麼剪花木對她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沒想到今天可以和日煦哥站得這麼近,近到她幾乎可以感受到他胸膛的熱度和心跳聲。
不過,她懷疑那其實是她自己的心跳,才會那樣急促。
而放在她手背上的那雙手,與她肌膚相觸的熱度讓她永難忘懷。
直到許多天後,她仍不斷的回想著他們之間相處的點點滴滴。
日煦哥是不是從來沒有喜歡她呢?或者那句「妳的腿很美」只是個玩笑?答案究竟為何,她並非當事人,實在不得而知。
由於對他的眷戀太過深刻,她常幻想兩人終成眷屬的畫面。她沒有談過戀愛,因此對感情的幻想很多,那些堆積起來的想像加深了她對他的渴望。
她不懂得怎麼分辨他話中的含意,也等不到他進一步明白的示愛,因此,渴求見他一面的心思讓她既感到甜蜜卻又心酸,感嘆自己始終只能追尋那道身影,猜測對方的心意,等著他有進一步的行動,又擔心是不是自己的毫無表示令他卻步不前。
偶爾她會覺得自己好悲哀,卻還是壓抑不了與他見面的想望,所以一有機會她還是勤於往翟家跑。
後來,聽說翟日煦將要退伍,這個消息讓她既喜又憂,對未來有了期待,但又更怕失望。
縱使心中有再多不安,她仍是期待翟日煦退伍的那天到來。
但,她無法預料到,那一天對她的暗戀來說,將是個重要的轉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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