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請妳嫁給我(原:請妳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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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
阮婕妤和身邊的人笑鬧著,一個酒嗝突然湧了上來,她才發現自己有點暈茫了。
輕拍了下發紅的雙頰,她藉口要上洗手間,由側門轉出溫暖的屋子。
冷風襲來,讓她清醒了一點,她也不急著回屋內,就這樣在寒風中散步,享受片刻的寧靜。
揚起雙臂,打算伸展一下筋骨,再回屋內「續攤」,穿不慣高跟鞋的腳卻在此時一絆,整個人撲跌到地上。
她悶哼一聲,微瞇起眼瞪著「飛」到自己面前的高跟鞋,像是在嘲笑她似的。
「有你的。」她低咒,爬坐起來,乾脆將兩隻鞋都脫了拎在手上,發現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
酒精在體內發酵,她再度揚唇,一手拎著一隻高跟鞋,蹦蹦跳跳的開始在後院跳起舞來。
「不冷嗎?」
身後突然響起的低醇男音,嚇得她手上的高跟鞋再度飛了出去,她怔怔的回身,就看見眼熟的身影。
「是你啊。」她露出羞澀笑意,沒急著撿起鞋子,就這麼與他對望。
「妳認得我?」他的濃眉高高挑起,像是有絲意外,彎腰替她撿起鞋子。
「不認得。」阮婕妤搖搖頭,朝他走近一步,看著他俊朗的容貌。「先前,是你在看我吧?」
「是。」曹任軍也不避諱的承認。
「為什麼看我?」小臉抬起,帶著純然的好奇。
「欣賞和喜歡需要理由嗎?」他露出爽朗的笑容,讓人看了很是舒服。
「喜歡?是說我嗎?」阮婕妤紅了紅臉,卻沒有躲開他的視線。
「不然這裡還有別人嗎?」曹任軍走向她,毫不避嫌的拉起她的手,將鞋子交到她手中。「妳的手好冰。」他輕輕握著,大掌溫熱了她的。
阮婕妤直覺的想把手抽回,他卻握住了不放。遠處傳來鐘聲以及喧鬧的人聲,勾去她的注意力。
「啊,過子夜了。」耶誕節正式來臨。
抬起頭看向漆黑的天空,幻想著雪花片片的模樣,美眸卻在下一秒,映入一張帶笑的臉。
阮婕妤嚇了一跳想往後退,卻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摟住了她,將她困在溫暖的懷抱中。
「你……」俏臉暈紅,不好意思的偷瞄他臉上表情,心跳如擂鼓。
「妳可以拒絕。」帶笑的臉龐俯低,以些微的差距停在她唇瓣前,等著她的反應。
她口乾舌燥的盯著他燦如星芒的眼眸。理智告訴她,太快了,她甚至連這男人的身分都不知道呢!
可是,美好的歡樂假期,熱鬧的過節氣氛,加上酒精的作用,她怎麼也說不出拒絕的句子。
眼前的男人是那麼有魅力,光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讓她心跳不已,她怎麼可能拒絕……
所以,她害羞的閉上眼,任由他吻上自己。
年輕純稚的芳心就此淪陷,投身成人遊戲的炙熱火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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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果然不能衝動。
自六年前那段驚心動魄的回憶中抽離,阮婕妤不禁嘆了口氣。
「媽咪,妳怎麼了?」
童稚的聲音響起,她很快的換上笑容。
「媽咪沒事啊,揚揚吃飽沒?」看著五歲大的兒子,她心中感觸更深。
一夜荒唐的後遺症,就是玩出了兒子這條「人命」。更慘的是,那名男子在隔日她清醒時就已不見人影,讓她連個「共犯」都沒有,只好獨自面對眾人的責難與異樣目光。
這些年下來,她也已經習慣了,只是怎麼也沒想到,暌違六年後,居然會再次遇上他!
當初發現懷孕時,她試圖尋找過他,畢竟小孩他也有一份。只是她連這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那晚舞會上的人她又不熟,怎麼可能找得到人?
況且對他而言,她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夜情人吧,否則他也不會一聲不響的走了……
「媽咪?」
直到兒子拉住她的衣袖,阮婕妤才驚覺自己又發呆了。
「怎麼了?」她連忙回神,看向走到身邊的小男孩。
「揚揚吃飽了。」小臉盯著她。「要上學。」
「嗯,我們下去等娃娃車吧。」她綻開微笑,牽起兒子,一如往常的下樓準備送兒子上學。「最近媽媽比較忙,如果要加班的話,就請舅媽去接你好不好?」
「好。」才五歲的小孩已經不黏不吵,乖乖的答應。
「揚揚好乖。」摸摸兒子的頭,看著那兩道似曾相識的濃眉,她不禁在心中嘆息。
唉,該告訴他嗎?
※※※
阮婕妤才在煩惱該不該對孩子的爹坦承,孩子的爹倒已經有了決定。
「阮小姐,我是曹任軍。」
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熟悉的嗓音,嚇得阮婕妤差點將電話扔出去。
不行,她可是出了名八風吹不動的冰山祕書,不能破功!
「曹先生。」她壓下心中的驚訝,力持冷靜。「請問有什麼事?」
「我想問妳晚上有空嗎?方便的話一起吃個飯。」那天才扶起她,她低頭道完謝就跑了,只留下他和滿肚子的問號。
六年前的事了,不知道她還記得嗎?從她的反應看來,應該是記得吧,但是她的態度為何那麼奇怪?避不承認的模樣令人起疑。
還是,六年前那一夜,是她不想回憶的?
「吃飯?!」捉著話筒的手微微發白,她的語調不由得提高,旋即又驚覺的壓低。「為什麼?」
她話聲中的輕顫與迷惑讓曹任軍更加確信她記得六年前的事,他聲色不動,沉穩的回答。「昨晚讓妳受困在電梯中,是我管理上的疏失,所以想請妳吃頓飯,算是賠罪。」
「咦?」她微愣,很快的拒絕。「不用了,這種天災人禍隨時都在各界發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堅持。」曹任軍哪容得了她拒絕,這通電話根本不是詢問她的意見,只是單純的告知。「明晚六點半,我去邵氏接妳。」
他說什麼?阮婕妤瞪大眼,算是見識到他的惡霸。
「曹先生……」她試著開口,曹任軍卻不給她機會。
「明晚見。」
阮婕妤瞪瞪瞪,電話那頭依然沉寂,而後響起單調的「嘟」聲。
他、他居然就這樣把電話掛了!他是土匪啊?哪有人約吃飯是這樣單方面說了就算的?
忿恨的甩上電話,發出巨大的聲響,也引出一旁的驚呼。
「小婕,妳吃到炸藥啦?」一雙貓眼好奇的盯著她,一手還作戲般的撫著胸口。
要命,她又忘了自己還在公司。
「沒什麼。」板起臉孔,她「認真」的拿起桌上的資料整理,沒再理會一旁滿臉問號的上司。
那個男人,六年後還是讓她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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