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我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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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
這兩個字,輕易的讓梁靖亨露出笑臉。
「真高興妳相信我,就像我相信妳一樣。」梁靖亨捧住楊思毓的臉,高興得像是想賞她一個熱吻。
不過,終究他還是沒做,只是很快的鬆開手。
在他鬆開手的時候,楊思毓的心一空,卻也只能徒然的笑了笑。
「說真的,我們合作也很多年了。」梁靖亨突地有感而發,「這麼多年來,數不清要挖角妳的人開價,妳真的不心動?」
「我怕麻煩。」楊思毓搖搖頭,「還要跟人重新配合,太費工夫了。」
關於這一點,梁靖亨倒是相信,她一向不愛交際應酬,更不會做表面功夫,得罪人常在不經意之間。
「所以,妳寧可留在我的身邊,單純的畫設計稿,堅持自己的理念,由著我去幫妳做好人際關係、替妳接單、替妳交案?」他從來沒想過要問她這件事,今天剛好有這個機會,順便聊聊。
「是啊!我能做我喜歡的事,而且又有錢賺,衣食無缺,有什麼不好?」楊思毓轉著手中的鉛筆,倒是很喜歡這樣的生活。
梁靖亨看著她平靜的臉,聽著她平靜的語調,心裡沒來由的竟然湧起一陣悶。
「妳只是圖個方便,才留在我身邊?」不是因為……其他的一些什麼?
「別說得你好像很委屈一樣。」楊思毓睞他一眼。
「我接下的那些單子,每一筆的利潤都很可觀,你做的事,不過就是去找新娘聊聊,談談她想要的感覺、方向,賣賣你的俊臉,趁著新娘嬌羞不已的當下,乘機又提高一些賣價……你吃虧了嗎?」她毫不留情的洩他的底。
梁靖亨聞言扯出淺笑,剛才那股淺淺的悶,因為這些笑談而淡去。
「妳說話一定要這麼老實嗎?」老是把他當成唯利是圖的商人,「好歹我在轉述新娘需要時,總是十分切合,妳畫出來的設計稿,經過我的微調修正,沒有被打槍過的紀錄。」
關於這一點,楊思毓倒是不得不佩服他。
他總是能充分消化新娘想要的感覺,消化過後,用著她能理解的方式,再一次形容,讓她能明白並設計出最適合新娘的婚紗。
是該說兩人有默契,總是能配合得天衣無縫?
還是說他們真的太了解彼此,不需贅言,就能明白對方的心意?
無論是哪個原因,都讓他們在工作這一塊,相得益彰。
「所以說,我喝了湯,你也吃了塊,別一副委屈的模樣。」楊思毓決定不再與他計較下去,「我們快把正事辦一辦吧!」
她將剛畫好的幾個手稿,往梁靖亨的面前一放。
每每她畫好的手稿,總得讓他先行過目,確保切合客戶的需求,補強她原先的不足。
在彼此的合作之下,他們的作品每次都能獲得客戶的青睞,共創利潤。
梁靖亨見她收斂起神色,一副不想繼續跟他打哈哈的表情,像是想趁早趕他走,好圖個清靜。
她愈是要跟他保持距離,他就愈是不想讓她自由自在。
這時倒是應了她說的那句話──她真該是上輩子欠他的。
接過她遞來的手畫稿,梁靖亨沒有像以往一般接過來看,反倒往她的工作檯上一擺,就著她工作的地方,認真的查看起來。
就在他畫稿一放,傾下身,作勢要看畫稿時,那突然拉近的距離,讓楊思毓下意識的將身子一縮,試圖拉開與他接近。
那動作很小,但是梁靖亨卻沒有忽略。
幹嘛避他像避什麼牛鬼蛇神似的?
有些故意的,他將雙臂一張,雙手就支在她的工作檯上,將她困在他與工作檯之間。
瞬時,灼熱的體溫將她整個包圍住,雖然他連頭髮都沒碰著她,卻讓她從雙頰到腳趾,都感受到他溫暖的體溫,和強大的壓迫感。
楊思毓不由自主閉上眼,想讓自己忽略屬於他的有力雙臂,卻只是更加充分感受他男人的氣息,在她的耳邊、在她的頸際圍繞著。
她不想大驚小怪的推開他,知道他一定會乘機取笑她像是沒男人碰過一樣,於是,她只能靜靜的等著,等著他看完她的畫稿。
梁靖亨雙手支在她的耳側,感覺她縮著身子,彷彿很害怕與他近一步接觸般。
他一邊看著稿子,一邊看著她緊緊閉上眼,那黑黝的眼睫,有著出乎意料之外的纖長,像是蝶翼似的停在她的臉上。
「累了啊?連眼睛都閉上了。」
他突地出了聲,灼熱的氣息噴上她的臉,教她又是一震,長睫驚慌的眨了眨。
「我累很多天了,想睡覺是正常的。」楊思毓兀自壓下那些莫須有的激動,迅速把視線移開,盯視著自己的畫稿,不讓自己與他深邃的視線有著太久的接觸。
看太久,是會沉溺的。
她可不想死在那兩潭深水裡,太不值了!
「好,那我們快把事情完成,妳就能好好睡個覺了。」梁靖亨輕笑,專注的審著她的畫稿,狀似認真。
不再聽到他開口,楊思毓還以為他已經放棄繼續胡說八道了。
突地,他又冒出一句話,「今晚這麼生氣,不會是因為吃醋了吧?」
他眼神盯著畫稿,一句話說得漫不經心,說出的話卻讓她的心猛地一跳。
「吃什麼醋?」楊思毓狀似鎮定的不理會他。
「吃我還在女人床上的醋,吃我到處拈花惹草的醋,吃我……」
「吃你的大頭鬼啦!」楊思毓阻止他繼續胡言亂語,也試圖阻止自己心口上,一陣陣湧上的忐忑。
「我生氣,是因為我忙得不可開交,三更半夜還在趕設計稿,你卻在外頭風花雪月,才不是因為你說的那個什麼鬼醋。」楊思毓猛搖頭。
「真的不是?」梁靖亨似笑非笑的靠近。
他們兩個原本已經夠近了,他突地又傾身,楊思毓硬是咬住滾到唇邊的驚慌,不讓自己因為上氣不接下氣而驚喘出聲。
「當然不是!」她堅決的否認,告訴他,也同時告訴自己,「要是真要吃你的醋,我的腸胃早撐破了,一天到晚吃醋,我早早就胃酸過多,歸西天去了,哪還能在這裡為你拚死拚活。」
梁靖亨不懷好意的又傾低身子,用呼吸撩撥著她的氣息。
「這話……聽起來,還是很酸啊!」他故意逗弄著她,看著她又是一陣眸光閃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