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險刑師爺~天下第一衙之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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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屋內,望著陰如栩大大方方地坐在桌前吃著她「進貢」的青凰酥,甯天婧的神色陰晴不定。
「經過方才的慌亂無措後,現在鎮靜下來的妳,腦中一定想著是否要一掌將我打昏後逃之夭夭。」取出手巾拭淨嘴角的餅屑,陰如栩端起茶碗好整以暇地輕啜著,「但我奉勸妳放棄這個傻念頭,因為今夜正好是第一縣本年度戒備森嚴月的開始。」
手心微微地冒汗,因為甯天婧確實忘了今夜是戒備森嚴月的開始。
在這個戒備森嚴月裡,第一縣的戒備將會前所未有的嚴密,因為所有隱姓埋名想重新做人的高手,都將與捕快勞怋謙並肩作戰,為他們所愛的第一縣剷奸鋤惡!
「妳現在腦中一定又退而求其次地想著,是否該高喊救命,以受害者的姿態博取眾人同情。」陰如栩站起身,伸個懶腰,「但容我好心的提醒妳,我在第一縣的人緣向來很好,況且我也能比妳更快狠準地表現出受害者應有的模樣。」
甯天婧的臉頰開始微微地抽動,一半是由於那句所有人都不會相信的「人緣很好」,一半則是由於他料事如神的陰險與篤定。
「哦,對了,在妳想催眠我忘了某些事之前,我得先說說,」望向一片漆黑的窗外,陰如栩涼涼地開口,「在下曾受過高人指點,具有很強的反催眠能力,不過,妳當然可以當作我是在自誇。」
該死,他連這個都想到了,那她還有什麼戲可唱?
「至於妳現在腦中所想的嘛……嘿嘿……」
陰如栩那一聲意味深長的笑,聽得甯天婧頭皮發麻,腦子幾乎都轉不動了。
該死的,她還能怎麼做?所有設想得到的路全被他斷絕了,她還有什麼辦法可以由現在的困境中脫身?
依她的判斷,這男人今日之所以如此明目張膽,必定是心中早有計謀,想要脅她做些不正當之事。
但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麼,她都不會讓他得逞的,因為這男人實在太無恥、太卑鄙了,無恥到無以復加的境界,卑鄙到人神共憤的地步!
看樣子,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在今夜忍辱負重、虛與委蛇,待明日一早立刻換個身分,逃到第一縣最偏僻、最無人注意的角落,讓他的奸計徹底幻滅……
「哦,按照小勞平常巡夜的習慣,他好像差不多快到附近了,我想我應該出門跟他打聲招呼,順便告訴他方才有位江湖人士欲對平民百姓動手……」
「你站住!」望著陰如栩向門口走去,甯天婧心頭一凜,再忍不住地呼喊出聲,但陰如栩卻仿若未聞,繼續邁步。
眼看陰如栩的手已準備推開門扉,甯天婧連忙放軟了聲音,嬌嗲萬分地說道:「我的意思是,陰師爺您請留步。」
「留步?」這回,陰如栩總算有回應了。
「先前小女子不懂事,沒弄懂您的苦心,」見陰如栩緩緩回過身來,甯天婧咬牙拉下人皮面具,擠出一個嫵媚懾人的微笑,「您大人大量,千萬別跟小女子計較……」
該死的,她認了!如果只有這個辦法能讓陰如栩放下戒心,既而將他留下一夜,那麼,就算必須犧牲自己的貞潔,她也在所不惜。
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想藉由與他相處的時間探一探他的口風,以了解他究竟是從何得知她的真實身分,又想從她這裡獲得什麼好處?
畢竟,她努力了那麼久、自認無懈可擊的偽裝卻被他輕易地識破,難保哪一天不會也被其他的有心人士識破。
所以,她一定要以此為鑑、步步為營,讓自己可以平平凡凡、普普通通地待在第一縣,等待著她最想等待的人……
「苦心?」望著眼前那張如同出水芙蓉般的臉龐,陰如栩嘿嘿一笑,「我怎麼不知道我那麼有佛心來著?」
他這種人會有佛心才有鬼啦!
「身為第一縣的縣民,小女子本就有義務為您分憂解勞……」
儘管心裡咒罵不已,甯天婧依然持續著自己的「演出」,將身上那層假扮胖子的偽裝逐一褪去,只留下貼身的及膝長衫及褻褲,然後緩緩地走近陰如栩。
「您有任何的需要,小女子都會滿足您的……」小臉輕輕地仰起,她將櫻唇貼在陰如栩的頸項上,喃喃說著。
「有點意思,」感覺著那兩片嬌嫩唇瓣的微微抖顫,陰如栩笑了,「還真有點處子的意思。」
聽出陰如栩語氣中的揶揄與嘲弄,甯天婧的眼眸都要冒出火來了,但她只能強壓住胸中的怒火,將雙唇在他頸上輕輕地來回摩挲。
「真有意思,」陰如栩又嘿嘿笑著,「看樣子妳在江湖上那百變俏狐的傳言還真不是浪得虛名。」
「陰師爺,您別取笑人家嘛……」用手輕推著陰如栩的胸膛,甯天婧嬌笑道,「您能坐下嗎?這樣我才好伺候你……」
「要坐下才能伺候?妳們黑狐幫的規矩還真是跟青樓有異曲同工之妙。」
乾脆掐死他算了!她真的、真的快控制不住了!
甯天婧拚命地深呼吸壓下滿腔怒火,然後伸出手緩緩地為陰如栩褪去外裳,「爺,您又開玩笑了,您不坐也成,天婧就這樣伺候您了……」
陰如栩低垂眼眸,望著甯天婧雙頰上那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羞澀而升起的嫣紅,「天上無端掉下的饀餅,通常不是有毒,便是餿了。」
掐死他、現在就掐死他!
「爺……您真的……好風趣……」在不斷逼迫自己冷靜的情況下,甯天婧終於將陰如栩上身的衣裳全部褪去,然而當她將手貼上那片屬於男子的肌膚時,卻不由得微微愣住。
她以為他很瘦的。可是在她白皙手掌下的男性肌膚那樣硬實,在她眼前的那副胸膛更是精壯,讓從未與男子如此親近的她,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後,甯天婧的頭頂上方傳來一個嘲弄的嗓音,「太久沒男人,忘了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她倏地回過神來,連忙擠出一個嬌媚的微笑,將手輕撫上陰如栩的臂膀,強迫自己吻上他堅實的胸膛,「爺……我怎麼會忘呢……」
望著甯天婧僵硬不自然的取悅之舉,陰如栩突然打了一個呵欠,「我快睡著了,我看我還是出去看看小勞來了沒好了。」
該死、該死的!這男人怎麼恁般難伺候啊?她根本一點經驗都沒有,怎麼知道如何做才能不讓他睡著?
懊惱歸懊惱,但為了不讓陰如栩真的因她的無趣而掉頭就走,甯天婧只能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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