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惡俏房東~小姐不好惹之五
「我聽說妳跟我弟弟在交往?」尹西橙好奇的問。
當時她們就在尹家的客廳中邊吃橘子邊聊天,他正巧下樓來,所有的對話一字不漏進入耳中,姊姊的問題丟出來時,他的胸口緊繃了,屏息凝神。
他們之間就像情侶般的親暱,雖然未曾將「喜歡你」、「愛你」等親密語言掛嘴上,但都接過吻了,要說不是戀人,誰信!
但,她是否會直言承認,還是讓他忐忑,畢竟他們好歸好,可因為年紀尚小,從不敢在父母面前造次。
尤其早知她身邊蚊子蒼蠅一堆的向爸更是明文規定女兒未上大學前不可交男友,否則就打斷對方的狗腿,折斷對方的兩臂,還要按鈴控告誘拐未成年少女!
恐嚇成這樣,當然不能讓老人家知道。
其實他也想過,兩家人認識這麼久了,就算違背向爸的規定,他也一定不會怎樣的,也許應該找天來探探向爸口風才是……
就在他兀自胡思亂想之際,向非萼回答了。
「沒有啊!」她語氣閒涼得超沒良心,「那些愛慕我的人太煩人了,一個一個擊退太麻煩,乾脆使用龜派氣功,一次全數打散,哈哈哈……超好用的,妳都不知道,身邊清靜很多呢!」
原來他是「龜派氣功」?
該死的,原來他只是被利用來驅趕蒼蠅的工具!
他情願她直接否認,這表示她連尹西橙也要一起保密進去,但她卻說他不過是驅逐蒼蠅的工具……
他只是個工具人……
而那個良心被狗吃了的女人事後竟然還能一臉沒事樣,腳步愉悅的上樓來找他,目的是要他去二十分鐘車程外的高價冰淇淋店買冰給她吃。
「不去!」就算被利用,他還是無法對她惡言相向,翻身拉被蓋過頭,順便遮掩微紅的眼。
「幹嘛?心情不爽喔?」向非萼爬上床,硬是拉開他的被子,「你怎麼臉色怪怪的,眼睛還紅紅的,不舒服?」
微涼的小手貼上他的額,而她的人就躺在他旁邊,這樣親密而毫無防備不是因為喜歡,恐怕是她根本沒將他當個男人看。
她只是將他當姊妹!他豁然明白。
「好像有點熱熱的,又好像沒有,摸不太出來。」她收回手,「感冒了喔?沒關係,我幫你!」
話說完,兩片嫩唇貼上他的,含吮他的唇瓣,甚至還敲開他的牙關,輕佻的纏弄他的舌頭。
她才國三,吻技就高明,白癡如他,竟忘了自己是被利用的身分,忘情投入熱吻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她放開他,臉上笑容甜膩,「這下你感冒應該傳給我了,可以去買冰了!」長腿一抬用力將他踹下床,「快去!」
被踹到地上去的他這時才醒覺,他真的真的只是被利用的對象!
不挑別人當「龜派氣功」,而是挑上他,也不過是因為他聽話、好用,對她的指使言聽計從罷了。
她是篤定就算哪天她將他「甩了」,他也只會摸摸鼻頭黯然離去,不敢有任何怨言吧。
她就是這樣吃定了他!
壯士斷腕很痛,可是不斷將會腐蝕身心,說不定連小命都沒了。
他考慮了很久,在這段期間,他盡量讓自己平心靜氣,以第三者的角度去看待向非萼的對待,最後他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只是被利用的對象!
他不是個小孬孬,他長得秀氣沒錯,但他骨子裡還是個男人。
為了擺脫惡女的利用,他毅然決然要求父母讓他出國留學,好徹徹底底將她自他的生活、他的生命中驅逐。
怕意志力受到動搖,他嚴格禁止告訴向家人這件事,可擁有天大本事的向非萼還是曉得他要出國留學一事,竟在他出境的那天追到了機場。
那是他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她對他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感情。
「為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她哭得雙眼紅腫。
他抬高眼睫,強忍心痛,無視她一雙美眸此刻腫如核桃。
她只是想找小弟差遣時,怕找不到人而已。他告訴自己。
「沒有你跟我分享喜怒哀樂,我會很孤單。」泫然欲泣的嬌顏好叫人心疼,愛嬌的嗓音讓人憐惜。
她是怕她想揍人時沒沙包,想擋愛慕者時沒擋箭牌罷了!他嚴格命令自己不准猶豫、心軟。
「你要去多久?」她問。
「不知道。」他學著她平常事不關己的涼涼語氣。
「早點回來好嗎?不然我會很想你。」
她輕扯他的衣角,好像真的不願他出國似的。
這一切都是假象!差點被迷了魂,反握住她手的尹迅以狠狠咬住後齒根,以疼痛提醒自己。
「再看看。」可他還是沒法直視那張絕美的、可憐兮兮的小臉,只能撇過頭去。
「你那是什麼語氣啊?」極惡大小姐果然不適合傷春悲秋,沒兩下就露出真面目來,紅腫的眼睛恐怕是綠油精抹太多之故──她有次怕被向爸扁,就用過此招。「我大老遠跑來機場,你就不能說些讓人感動的話嗎?還有,你要出國的事為什麼沒告訴我?啊?你想死是嗎?」
喂喂!他等等要上飛機的人耶,說什麼死啊死的,是要觸他楣頭嗎?
該不會不幸飛機掉下來,她還會擊掌歡樂,冷嘲他就是不聽她的話,才會遭受報應?
他默然無語,她怒氣更盛。
「好啊!那你就別回來了!」她火大轉身。
他回不回台灣,她真的在意嗎?答案應該是否定的吧。
向大小姐想找小弟,還怕沒人嗎?恐怕公告一貼出去,轉眼人潮就擠破向家大門。
往前走了數步,在他將入海關時,向非萼忽然又轉回頭了。
「買Whittard紅茶回來給我!」她惡狠狠的說。
果然是她的風格!
果然他在她心中就只有被差遣的份!
對不起,我不回來了!他在心中強裝冷漠的回答。
在英國讀研究所時,他就找到了工作,也就順勢待下來了。時光荏苒,轉眼十二年過去了,他還是時常會想起她,尤其是喝著Whittard紅茶的時候,她臨別的最後一句話就會在腦袋裡響起。
每一次,經過Whittard專賣店,他就會忍不住進去買了一罐紅茶,看著它,想著她,然後再默默喝掉,熱呼呼的茶湯流過心肺、流進了胃裡,像是把她溫習了一遍。
他真是無可救藥!
這一次,因為西橙即將隨丈夫西行,怕父母在台灣太孤單,他才決定回台,就像近鄉情怯的遊子一樣,想像她從門扉的另一邊探出頭來,火氣旺盛的向他索討茶葉,他的心就懸在半空中下不來。
然而,還想著對方的,果然只有他!
不管是在信義威秀還是在家門口,她都未將他認出,甚至根本忘了尹家還有個他。
想起他行李箱中還有十大罐Whittard茶葉,他就覺得可笑。
這十二年來,難道他一點進步都沒有?
不!他堅定告訴自己,不可能了,他絕對不會再像過去一樣任她搓圓揉扁!
等著吧,向非萼,別以為妳還能像以前一樣把我利用得連渣滓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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